曹操又接着道:“昨夜老夫彻夜未眠!倒不是因为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,被吓得睡不着觉。毕竟老夫打了那么多年仗,已经不止一次死里逃生了。而且老夫活到了这个岁数,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。老夫之所以睡不着觉,是因为觉得不可思议、不可理喻,马超为何会有如此举动?”
不但曹操想不明白,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。
大家面面相觑,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赤壁之战老夫败给了周瑜,主要是因为黄盖使了诈降计,骗过了老夫的法眼。黄盖是江东的三朝元老,当年孙坚起兵的时候,他就追随了孙坚。所以他誓死效忠江东,完全可以理解。可马超与黄盖截然不同,他可是有自己的亲爹在老夫手里头攥着呢!大家都说说吧,这到底是为何?”曹操对众人问道。
一直没说话的贾诩开口说道:“丞相,据说马超的母亲是羌人,所以马超也有异族血统。这异族与我们汉人不同,他们骨子里就很野蛮、残暴,六亲不认的事也是完全能干得出来的。当年冒顿单于就曾经鸣镝弑父,所以马超不顾马腾安危,倒也能解释得过去。”
曹操干笑两声,说道:“冒顿弑父,完全在情理之中!他爹头曼单于本来是立了他为太子,后来又出尔反尔废长立幼。非但如此,头曼单于还把冒顿给送到了月氏当人质,紧接着又发兵攻打月氏,完全不顾冒顿的死活。是冒顿他爹头曼单于不仁在先,冒顿才不义在后!”
曹操说完之后,似乎想起了什么,又问道:“马腾可曾有负于马超?”
众人都不得而知,只好纷纷摇了摇头。
钟繇又道:“丞相,老臣在司隶呆了这么多年,从来没听人说过马腾与马超父子不和。”
“老朽是土生土长的西凉人,跟雍凉一带的各路诸侯也没少打交道,对于马超和马腾的事还是听说过很多的,并没有任何人说过他们之间有矛盾。”贾诩又跟着说道。
曹操一听钟繇和贾诩这么说,觉得父子有矛盾这条道儿是说不通了,那就只能是其他原因了,于是又问道:“马腾家里头兄弟几个?这马超和马腾二人,真的是父子关系吗?”
这个问题倒是把钟繇和贾诩都给问住了,两人回忆了半天,都想不起来马腾有任何兄弟。
半晌之后,钟繇说道:“据在下所知,马腾只有一个结义兄弟,就是韩遂,后来二人还反目成仇了。至于亲生兄弟,似乎一个都没有。”
曹操一听这话,觉得马超是马腾侄子这种可能性也不存在了,于是又问道:“马超在关中可有什么亲戚?”
“马腾有三个儿子,分别为马超、马休、马铁。建安十三年,马腾便举家迁往了邺城,只把马超留在了关中,马腾把他的所有兵马都交给了马超。”贾诩回答道。
“也就是说,马超父亲那边,在关中一带早就没什么亲戚了,那他母亲那边呢?”曹操又问道。
钟繇摇了摇头道:“那倒未必。马腾虽然举家迁往邺城,但他也只不过是带上了自己的妻妾儿孙。马超的祖母是羌人,羌人在西部生活惯了,并不愿意迁往中原生活。”
曹操一听这话,心下有几分做贼心虚,觉得马超的谋反还真的可能是与那个羌族女子有关。
然而转念一想,马腾既然没有兄弟姐妹,就说明他是家里的独子。
那么马超祖母那边就算有什么亲戚,也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撇,根本犯不上因为一个远房亲戚就把自己的老爹往火坑里推。
贾诩又道:“当年老夫还真听马腾提到过马超的母亲,说她早就去世了,后来他才续弦娶的别人,生下了马休、马铁。马腾还说马超母亲的娘家人也早都死光了。”
曹操不由心下一怔,皱眉思忖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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