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浩明简单讲完故事,妻子与儿女已经热泪盈眶,三人不约而同追问:哪华志芸到底遇到了什么大难。
徐浩明实在肚子饿了,杨玉芹急忙去端出了饭,徐浩明草草吃了几口后继续讲——
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朝思暮想,牵肠挂肚已二十年不见的华志芸,千里迢迢回家乡赫赫有名的人民医院治病,已确诊为身患尿毒症,双肾衰竭晚期及白血病,二大顽疾。要换肾及骨髓移植才能挽回生命。她丈夫、弟妹、女儿的都不配型,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况且还不到十八周岁只得瞒了他,要找到匹配的肾及骨髓真难,有的要等上一年二年,甚至更长时间,她的身体已等不及;况且就是找到了要完成这俩大移植也是天价,她没有医疗保障,她一个贫困家庭,毫无积蓄,弟妹砸锅卖铁每人送了五万元钱,已是天文数字,也算对得过去姐姐,可只是杯水车薪,已全用光,如今已交不出钱;况且她一人要做这两大手术是凶多吉少,难以想象,医生也摇头;一个贫困家庭要救病入膏肓的她真是比上青天还难。医院已几次回绝,她丈夫及弟妹也都选择了放弃,准备把她接回家中……她在等死。为了不找咱家的麻烦,对我一直封锁消息,今天我与志新在十字路口二车相撞,意外见面,我见她心事重重,就多了个心眼,在我的威逼下,志新只得如实招供。可惜呀她才五十多岁……讲罢徐浩明已泪水顿作倾盆雨。
听说是华志芸出事大家也能接受,妻子及儿女面面相觑,不知所措,房内静得没一点儿声响,只能听到电子钟的嘀嗒声。好一会后文娟站起来说:“爸,你的意思是要救她。”
意料之外,徐浩明却哭得更凶了。文博说:“只要有钱还是能救的,可要救她确是大事,这样吧,我开车去把爷爷奶奶接来,咱们一家六口人来一个民意测验,如超过半数同意救她,咱们就全力以赴救她,如果多数人不同意救她,那咱们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,随她去。”
齐同意。文博欲走,杨玉琴喊:“慢,去把你斧爷奶奶接来后他们会嫌城市喧闹睡不着觉,连夜还得送他们回去,就得往返两次,这样吧还是咱们一起赶到乡下去,可以省开一趟车。”
“好,”大家齐站了出来。
车风驰电掣向老家开去。车停在老家门口,文博按了几声笛,爷爷奶奶已在楼上听到汽车喇叭声,忙在阳台上开出窗来探望,一见正是儿孙,忙下楼来开了门,文娟文博见了爷爷奶奶高兴得热烈拥抱。爷爷不禁问:“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啦?”
徐浩明开门见山讲了来的目的。文博马上拿出了六张纸二支元子笔,解释:只要在纸上填上`救'或`不救'字样,然后折叠。六人很快完成。文博收了六个纸块,然后一一展开,看后宣布:“三票`救',三票`不救',无效。”
徐富贵忙说:“还有一票就能定下来。”齐惊愕问:“还有一票在哪儿?”
当年的污派分子一笑说:“浩明的奶奶也就是志芸的奶奶,老奶奶很喜欢小志芸,很亲,她会显灵。”
齐不约而同问:“怎样显灵?”
徐富贵解释:“你们看,那边壁上不是有蜘蛛吗,咱们一齐询问,蜘蛛如果能往上走,说明老奶奶也同意救,如果蜘蛛往下走说明老奶奶也不同意救,如果蜘蛛不动那就是模棱两可。”
大家齐笑了,说:“蜘蛛总是往上走的啊,你是糊弄人。”
徐富贵说:“也不一定。”
既然老人说了也不能拗他,就同意试一试。于是六人双手合一,拜着:“老奶奶(母亲、太太),我们遇到难题啦,在救与不救志芸上意见不统一,你也来投一票吧。”
说后就静观蜘蛛其变。可是等了十分钟蜘蛛还没动,文博不耐烦了说:“爷爷,这一票不起用。”
出乎意料,徐富贵却大发雷霆:“杨玉琴,孩子不熟悉志芸,不懂事,你熟悉志芸,难道你也不懂事,一定是你带着儿女投了`不救'票,你这个没良心的,你不照照镜子,如果志芸起了坏良心,你在这个家中还有立足之地吗?你却恩将仇报,见死不救!”
徐富贵越说越火,唾沫飞到杨玉琴脸上。意料之外,杨玉琴却说:“爸,你搞错了,我是投了`救'票。”
徐富贵继续吼:“平心而论,我与浩明及他妈,肯定是要救志芸的,如果你也要救,就成了四票,怎么会是三对三呢?”
文娟也忙接上:“爷爷,我也是投了`救'票。”
见西洋镜要拆穿,文博哈哈大笑,缩着头直说:“其实咱们全家六口人意见一致,投的全是`救'票,我是想再试探一下才开了这个玩笑。”
大家被文博逗得既好气又好笑,徐浩明更是哭笑不得,泣下如雨。其余五位异口同声劝:“缺德鬼、违心汉,别伤心,既然医院及亲属没有钱而都选择放弃,咱家出钱想方设法救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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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浩明突地抬起头,眼泪溘然而止,喜出望外:“我怕你们不同意而引起家庭战争,想说却不敢说,你们却说出了我的心中话,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如此豁达大度,意见一致要接下这烂摊子,救一个我的情人,第三者,一个毫不相干的重症病人?”
妻子杨玉琴说:“她远在千里之外,二十多年没见她,我还当你另有情人了呢,我错怪你了。其实你们的爱情故事我也略知表皮,也曾感动了我,特别是与她相处的日子里,给我留下了很深很好的影像,我们早已亲如姐妹,要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也一直想她,可你已约法三章在先,怕勾起你的伤心事,我才不敢提及她,已二十多年不见她已渐渐淡忘。你俩虽然情深似海,心灵相配,却没有回家闹离婚,没私通,没偷鸡摸狗;她这样怨这样苦,还为着双方二个家庭着想,一双手托着二个家,品德高尚;我是你肉体上名分上的妻子,她是你心中的妻子,咱俩是同床异梦,你俩是异床同梦,咱俩虽朝夕相处可心不通,你俩虽天涯相隔可心相通;我与她是连在你一根滕上的两个瓜,是姐妹,这家产及你这人本来是属于她的,是我不知情而横插了一杠,我才是第三者,代她享福……她过得这样苦还处处为咱们着想,大病了还不肯连累咱们,封锁了消息……就凭这些我得救她。”
徐浩明紧接着问:"儿女们,她走时你们还小,对她没有深刻的影像,你们为什么要救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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