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溪望了望对面食案旁的朱祖,见其一张小媚脸已然变色,正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,羞愧地怒视着这一切。
跟朱祖同一榻座的朱超,则脸色尴尬,也睁着双目使劲地朝柯氏打眼色,令其勿要做得太过了。
而同样应该感到羞愧的季父朱雍,却毫无羞色,正安坐榻座之上,自斟自饮起来。也不知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,还是他习以为常,见惯不怪了,全然没有受到方才小骆氏被驱逐出去的影响。
洛溪不禁感叹,同样为人子者,一个替母抱屈羞愤,一个却没心没肺,当真高下立现!
不过这就是众女共侍一夫的悲哀。
此时凡小妻妾室均尊称嫡妻大妇为“夫人”、“女君”,嫡妻大妇对小妻妾室则直呼其姓氏。而妾之事女君,如妇之事舅姑,即小妻妾室侍奉嫡妻正室,和嫡妻大妇侍奉公婆的礼数是一样的,比方说妾就得为君的嫡妻服一年之丧,像眼下这般,柯氏使唤赵氏,更是小儿科,朱祖就是敢怒也不敢言。
洛溪再次将怜悯的眼神投向了赵氏。
即便有朱徵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风华正茂、一代舞后的赵氏,也不得不屈居人下做奴婢状,服侍着正牌夫人柯氏……
这要是在她来的那个世界,一代舞后怎么也得跟大明星差不多,不说前呼后拥、保镖开道的排场,就是专车驶过粉丝尖叫的场面,都是稀松平常之事,哪里轮到给人伏低做小、伺候人的份?
可眼下赵氏却半点违逆不得柯氏,正躬身垂首地为柯氏斟满了酒。而柯氏今日倒是酒量见长,赵氏甫一斟完酒爵,柯氏就抬手端起,仰脖饮下,一如饥渴中的人喝水般地畅快,每每饮下一爵酒,还不忘拿眼示意赵氏,命其再将冬酒满上。
如此饮酒,冬酒的度数虽然低,柯氏也很快醉眼迷蒙起来。也不知柯氏是真的醉酒,还是故意刁难赵氏,她的贴身大婢,就是方才于朱坞大门处给朱徵和赵氏放置蒲团的追云,此刻故伎重演,又将一个蒲团放置在了柯氏的食案前。
而立于柯氏身后的傅母侯氏,像是提醒般地嘀咕着:“……夫人不挑理,自己也该有眼色,几年不见,自该懂得礼数才是。”
柯氏闻言,转头问道:“侯傅母,是谁不懂得礼数?难不成是我四房的人?我四房竟真的有这样的人?”
也不待侯傅母回话,柯氏连珠炮地发问,眼光却直直地看向了赵氏。
明显是冲着赵氏去了。
侯傅母却配合着讥刺道:“夫人,别人房里的事儿,老奴也说不着啊,可不就是咱们四房的人!”又拿一双老眼刻薄地瞟着赵氏。
赵氏出身宫廷,岂会不懂得礼数?宫里的礼仪规范,比之寻常高门大户不知要高出凡几,石太后既然要将赵氏赏赐给皇上,不管出于何种目的,事先岂能不对其进行应有的调教?
要说赵氏不懂得礼数,这根本就是赤裸裸地讥刺与挤兑!
柯氏与心腹侯氏,就是要——挤兑着赵氏,于朱徵不在之际,给她这个当家主母,正妻嫡室跪倒磕头,行稽首拜见大礼!
且是当着朱坞各房众人之面!
欲令赵氏难堪之意,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
尽管方才赵氏给朱衷行稽首叩拜大礼时,朱衷看向赵氏的眼神异常欣慰和满意,而此时,于主位上就座的朱衷即便想要护着赵氏,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夫人给赵氏立规矩。
因为他西平侯最重礼仪规范,朱衷当年可是凭借礼经射策甲科高第为朗,最后问鼎九卿之首太常的。
这么注重礼仪规范的西平侯,怎能挡着她四夫人行事?何况朱衷刚刚于朱坞大门处,说过论规矩一事。
既然朱寿堂上最具权威的西平侯都不会说什么,便怪不得她四夫人了。
柯氏张着一双略有些迷醉之眼,直瞪瞪地凝视着赵氏,等着赵氏给她行拜见大礼。
原本燕饮的气氛,很快就被这边的动静打断了,堂上众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了过来,齐齐注目着赵氏。
赵氏心里再是不情愿,也不能装傻继续蒙混过去,便直起了身子,欲要过去。
而立于赵氏身后,就是于大门处为赵氏挡上一步,洛溪问过文姜叫紫燕的大婢,却悄悄伸手拽了拽赵氏的衣袖。
赵氏明白紫燕之意,是希望她多耽搁些时辰,说不定府君就会更衣回来,帮着挡了柯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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