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晚轻摸她的脸,很温柔地问:“言言做了什么梦?”
“我梦见爸爸了!”
小沈言小脸皱成包子,她努力地回想那个梦……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她看着纪晚,喃喃地说想爸爸了。
纪晚柔声低哄:“爸爸去H市出差了,过阵子回来,就可以看小沈言了。”
小沈言很乖,闭上眼睛睡觉……
但是才闭上眼睛,她又梦见了沈屿。她梦见她在手术室里哭着叫爸爸,但是爸爸一直躺在那里,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了。
“爸爸,爸爸……”
小沈言不断呓语。
纪晚听见,以为她是太想沈屿了,小沈言平时就很粘沈屿……
夜深人静。
纪晚独自站在落地窗前。
她低头看着手机,其实她很多天没有沈屿的消息了。她给沈屿发了很多微信,都是关于小沈言康复的情况,但是那么多消息,都是石沉大海……
她想,或许是H市的事情,太棘手了。
但她又觉得不对,
沈屿很疼爱小沈言,他不可能因为公司的事情,而不回她任何一条消息……她想过打电话,但是她跟他的关系,让她裹足不前。
她想,再等等吧!
或许明天,沈屿就会跟她联系,
或许明天,他就会从H市回来。
……
沈氏医院,重度监护室。
沈屿静静地躺着。
他抽掉了全身近一半骨髓,他抽掉身上近三分之一的血浆给小沈言换了一遍……
他用自己,续了小沈言的命。
他从寺里求来的护生符,其实没有用,真正有用的是他自己……他曾经跪在佛前问佛祖,什么是诚心,佛祖告诉他是尽他所有。
可是佛祖没有告诉他,回来的路。
贺季棠一直守着。
他的眼里熬出了血丝,但沈屿的情况,不容乐观。
这时,监护室的门被推开了,门口传来护士压低的声音:“沈夫人您不能闯进去,这是重症监护室……贺医生……”
她没能拦住,沈夫人还是闯了进来。
深秋的夜。
沈夫人站在门边,她怔怔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。五官那么像沈屿,身材那么像沈屿……
可是,怎么可能是她的沈屿呢?
她的沈屿那样意气风发,她的沈屿时刻都是骄傲的……他怎么会躺在这里,一动不动呢?
是她看错了!
一定是她看错了!
沈屿不可能躺在这里的,他不可能做这样的傻事的,他自小就由她教导长大,她没有教过他这个,没有教过他……用命去换孩子的命!
沈夫人无法接受,
她轻轻摇头,一头丰润的黑发散了开来,里面已经夹杂着银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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