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这话,顾宁面上的笑容,一点点的淡了下去,直至彻底消失。
仿佛被人用一盆凉水,从头浇到了脚,四周的粉红泡泡已经消失不见,只余一颗心凉的可以。
她看着他,张了张口,哑声道:“侧妃之位?”
霍琛嗯了一声,淡淡道:“你要的不就是本王的权势?侧妃之位足矣。”
是啊,侧妃之位足矣。
足够她改变现在的处境,足够她振兴侯府,足够她为临儿带来庇护,也足够她狐假虎威,打着他的旗号去调查真相。
依着永誉侯府现在的情况,一个能上玉牒的侧妃之位,已然算是抬举她了。
看着他面上万年不变的清冷,顾宁垂了垂眼眸,缓缓站起身来。
她朝他笑了笑:“那臣女就多顾王爷抬爱了。”
霍琛看着她面上的神色,什么话也没说,只重新拿起桌上的册子,淡淡道:“趁着韩璟还未回来,你回府去。”
顾宁闻言抬眸看他:“王爷是因为心中有我,才允了侧妃之位,还是因为怕我同韩璟纠缠,才允了侧妃之位?”
霍琛皱了皱眉,看了她一眼道:“本王说过,你皮相不错。”
顾宁点了点头,她明白了。
正如他所说,对他而言,她皮相不错,但也仅此而已。
她是不是应该高兴,最起码他的出发点,是因为她这个人,而不是因为韩璟。
先前她还在笑马语姗一腔情意却踢到了铁板,现在就轮到了她自己。
顾宁笑了笑,从袖中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来,放在了桌上,看着他道:“多顾王爷抬爱,只是臣女无福消受。多顾王爷上次在长公主府替臣女解围,此玉佩还给王爷。”
霍琛看了看桌上的玉佩,皱眉朝她看了过去,沉声道:“你确定?”
“臣女很确定。”
她垂眸看着桌上的玉佩,开口道:“其实,在误以为王爷心中有割舍不下的女子之后,我便一直随身携带这枚玉佩,想的便是若是偶遇王爷,好将玉佩归还,现如今不过是多留些时间罢了。”
她抬眸朝他笑了笑:“王爷放心,臣女对韩世子并无非分之想,亦不会让韩世子有所误会。以往种种皆是臣女不懂事,还望王爷莫要怪罪。此玉归还王爷,从今往后, 臣女与王爷便是从未相识,再无瓜葛,臣女告退。”
顾宁朝他行了一礼,转身退出了屋子。
等候在外间的小全子瞧着她的脸色不大好,连忙上前关切问道:“顾姑娘,您和主子……”
顾宁朝他笑了笑:“多顾全公公关心,我与王爷并无事,不过是大梦一场,如今梦醒了而已。”
听得这话,小全子心头就是咯噔一声,他还想再说什么,顾宁却已经带着不知又从何处冒出来的婢女翩然离去。
小全子只能叹了口气,转身回屋准备劝劝自家爷。
然而进了屋子之后,却发现自家爷靠在椅背上闭着眼,脸色很是不好。
他抬脚上前,来到霍琛身边,一眼便看见了放在桌上的玉佩。
小全子看了看玉佩,又看了看闭眼的霍琛,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:“主子,顾姑娘走了,她好似很伤心。”
霍琛闻言睁开双眸看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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