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漾撑着虚弱的身体,走进洗手间,她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……那样虚弱,那样憔悴。
常尧不放她走,她不知道撑过这次,她还能撑多久。
她还能陪小常言,多久……
*
几天后祁漾出院回家,再度自杀,这次是血!
浴室里,都是殷红鲜血,顺着热水不断冲刷……祁漾躺在浴缸里,本就带着伤痕的手腕,又添了几道深深的伤口。
送到医院,常尧给她输了800CC的血液。
急救室门口,他一脸苍白。
常夫人听到消息,连夜赶了过来。
她看着常尧苍白的脸,忍不住轻声说:“你现在要照顾她还要照顾孩子,你甚至还要随时应付这样的突发状况,常尧你能撑多久?还有……你再强留她在身边,常氏集团迟早会出丑闻,别犹豫了,离婚才是保住常家名声的最佳选择。”
“最佳选择?”
常尧咀嚼着这几个字,嘲弄地笑了一下。
常夫人气急:“我是为了你好!也是为了常家好!”
常尧没有出声……
他在灯下看着自己的母亲,看着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是纹丝不乱的高贵形象。
许久,他面无表情地说:“过去我一直觉得你残忍狠心!到现在我才知道,其实我跟你,没有区别!”
常夫人明显怔住了。
常尧转身走向过道尽头,夜风吹过,他的声音恍惚传过来:“记得小时候,我连一件心爱的玩具,也保不住。”
半晌,常夫人回神。
她厉声唤了一声:“常尧!”
常尧站在过道的尽头,他打开窗户,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点上…风太大,他打了几次火才点着。
猩红的烟头,衬得他面色晦暗不明。
他静静凝视黑夜,黑夜也凝视他,良久,他才对身边的医生说:“将郊外的疗养院收拾一下,太太会住进去秘密治疗。”
医生心中一惊。
他明白秘密治疗的意思,就是强制执行……没有亲人在身边安慰,只有医生护士还有冰冷的药物和仪器。
他不禁开口:“常总!”
常尧目光微湿:“按我说的做!我会跟祁漾沟通的,她会同意!”
……
祁漾度过危险期,她还没有醒。
常尧站在她身边,轻喃:“把病治好,我把小常言交给你。”
可惜,祁漾听不见……
他在深夜离开,开车回了别墅。
这夜的风雪很大,鹅毛大雪覆盖了整片大地,天地苍茫。
常尧才下车,就听见孩子的哭声。
他站在大雪中怔忡许久。大雪很快就将他的头上身上,覆上一层素白,像极了那天祁漾为他披上的婚纱。
孩子还在哭……
常尧心想,是不是小常言也预感到爸爸妈妈要分开了。
所以她在哭,她在要妈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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