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珣独自在芳华宫坐到日暮西下,敛起所有情绪起身去了天牢。
天牢里十分热闹,大概是容珣近来抓的人太多,牢里被塞的满满当当,喊冤声与痛骂声此起彼伏。
颜亦欢跟着容珣进去,里头人虽多,却依旧森冷的很,这氛围让颜亦欢怀疑会不会在哪个角落冷不丁就遇上同类了。
然而并没有。
不过,她倒确实见着几个熟人,比如福公公,比如白雨柔。
看见福公公在天牢里颜亦欢是意外的,自香山之行后她便没见过他了,而且那时她与容珣恰巧有了嫌隙,便未曾多留意过其他人。
今日再见到福公公,他已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,身上伤痕累累,看着像是被严刑拷打过。
还有白雨柔,与白家女眷一同蹲在牢狱中,衣衫脏污模样狼狈,再不复之前的盛气凌人与光鲜亮丽。
有几个胆子大的看到容珣后疯魔般咒骂着容珣,颜亦欢听得直皱眉,而容珣却恍若未闻,径直往牢房深处走去。
一路走到尽头,出现一扇高大的铁门,落了一把厚重的铁锁,两名狱卒解了锁,合力推开铁门。
铁门发出咔咔咔的声响,打开后,里头黑不见光。
颜亦欢下意识躲到容珣身后,没敢立刻飘进去。
狱卒点燃里头的烛火,颜亦欢这才看清这里居然是水牢。
水牢里关着三个人,但可能是在里头关了好些日子了,这三人蓬头垢面的,让人一时辨认不清样貌。
听到开门的响动,里头的人有了反应,见到容珣,有一人沙哑着嗓子开口:“皇帝?怎么,是打算来杀我们了?”
颜亦欢仔细辨认,这才发现说话的居然是白维安。
白维安这时候的态度还十分嚣张:“别以为将我们关在这水牢你就能高枕无忧了!我白家军也不是吃素的!”
容珣理都没理他,只是越过他走到其中一人对面,那人被粗重的铁链缠绕捆绑,像是为了防止他逃走。
似是感受到容珣的视线,那人微微动了动,身上沉重的铁链发出了哐啷哐啷的碰撞声。
相比前面几个人,这个人颜亦欢可太熟悉了——邵恒之。
说起来自己这两世都栽这人手里了。
颜亦欢飘到邵恒之面前仔细打量,看到他身上几处大穴都被打入了三指粗的铁钉,而他身上的铁链更是贯穿了他的手脚与腰腹,难怪轻轻一动铁链就哐哐作响。
他身上的束缚很有些讲究,颜亦欢看出来这是刺破了邵恒之的内丹与气海,若不能及时救治,邵恒之很快就会变成个连普通人都不如废人。
看到容珣,邵恒之明显瑟缩了下。
他嗓音艰涩的开口:“皇上饶命……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……”
芳华宫大火之日邵恒之自然是完美退场,至于容珩被抓对他而言更不是什么问题,碍于当众不好直接施展术法,他原本打算事后再将容珩救出。
这本是易如反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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